林风蹲在仓库门口的台阶上，灰扑扑的工装裤膝盖处破了个洞，露出他新买的Supreme内裤边。
晨露混着铁锈味的空气钻进鼻孔，他打了个喷嚏，震得头顶"江城制药集团"的招牌嘎吱作响。
"林总，监控显示他们每天下午两点准时来。
"周秘书的微信消息从梧桐树后飘来，附带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三个花臂男正对着镜头比中指，"您确定要亲自当诱饵？
"林风把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塞进裤兜，油渍在工装上晕开一朵抽象派的向日葵："这叫沉浸式管理！
没看《总裁的贴身高手》里都这么演？
"他举起手机45度角自拍，"再说我这造型多接地气……哎阿姨您别抢我扫帚啊！
"保洁王姨一把夺过扫帚，从围裙兜里掏出个闪着蓝光的电击棒："小伙子装什么保洁！
你拖地姿势像在跳大神！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仓库那伙人上周顺走了我老伴的骨灰盒——虽然里头装的是妙鲜包。
""您老伴是……""橘座，十五岁的老猫。
"王姨掏出手机展示屏保：一只胖成球的三花猫正对镜头翻白眼，"他们连猫粮都偷，简首丧心病狂！
"林风盯着电击棒上贴的Hello Kitty铁子，突然觉得公司破产可能不是最糟的事。
两点零五分，三个花臂男准时现身。
领头的光头捏着煎饼果子，芝麻粒粘在锃亮的脑门上像撒了把星星。
"大哥，这单干完真能提五菱宏光？
"黄毛小弟踢着石子嘟囔，"抖音上说开这车把妹掉价……""你懂个屁！
"光头把煎饼甩他脸上，"这叫差异化竞争！
"他从兜里掏出皱成咸菜的创业计划书，"店名我都想好了——秃头鲜生！
LOGO是个光头戴厨师帽，广告词是每一根头发都是为事业献身的烈士！
"红毛突然指着林风尖叫："大哥！
有记者！
"林风正举着首播杆往仓库蹭，手机壳上的"打工人"三个荧光字在阴影里幽幽发亮："老铁们！
今天带你们探秘江城最大制药仓库，火箭刷起来！
过气总裁在线表演生啃金坷垃！
"光头一个箭步揪住他衣领："你他妈哪家媒体的？
""我是破产版李佳琦！
"林风把镜头怼到光头脸上，"家人们快截屏！
这位老哥的腋毛造型能上年度沙雕新闻！
"混乱中，林风被推搡着撞上货架。
一箱贴着"洁厕灵浓缩液"的蓝色试剂瓶倾泻而下，精准浇在光头头顶。
液体顺着他的抬头纹沟壑蜿蜒，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草！
老子的创业基金！
"光头抹了把脸突然僵住，"等等……这洁厕灵怎么是草莓味的？
""这是最新款防脱洗发水！
"林风抄起拖把当金箍棒耍，"看招！
旋风拖地斩！
"拖把头甩出的水珠在空中划出彩虹，精准糊了黄毛一脸。
"小风！
攻他下盘！
"苏婉的声音从"金坷拉"包装箱后传来。
林风扭头差点笑场——母亲头顶泡面袋，手持通马桶的皮搋子，造型堪比丐帮九袋长老："妈？！
您搁这儿玩真人CS呢？
""少贫嘴！
"苏婉甩出红色细高跟，鞋跟"嗖"地插进光头大腿，"连老娘的养生枸杞都偷！
不知道中年妇女的保温杯是圣杯吗？！
"红毛抄起钢管冲来，林风下意识举起拖把格挡。
钢管与拖把杆相撞的瞬间，不锈钢杆突然"滋啦"冒烟，转眼被腐蚀成麻花状。
"卧槽！
这拖把开挂了？
""快扔了！
"苏婉尖叫着抛出皮搋子，"那是你爸研发的强酸清洁剂！
"皮搋子精准糊住红毛的脸，吸盘在他额头上留下完美的圆形红印。
林风突然觉得自家老妈年轻时可能混过马戏团。
警察带走混混后，林风在仓库角落发现部碎屏手机。
屏保是张泛黄的全家福：苏婉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身旁站着穿白大褂的男人——胸牌上"灰雀"标志清晰可见。
"妈！
这爱因斯坦coser不会是我素未谋面的二舅吧？
"林风把手机晃得像招魂幡。
苏婉夺过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碎片映出她扭曲的倒影："这是你爸P图参赛作品！
主题叫科学家的浪漫！
"她踢开脚边的试剂瓶，蓝色液体在地上滋滋冒泡，"赶紧把这儿收拾了！
"林风捡起瓶子，标签上褪色的"金穗灵"字样让他瞳孔地震："这不是爸吹了二十年的长生不老药？
""那是洁厕灵浓缩液！
"苏婉抢瓶子的手抖得像电动牙刷，"你再瞎翻东西，今晚就睡化粪池！
"深夜，林风蹲在实验室盯着试管里的蓝色液体。
PH试纸瞬间碳化，不锈钢镊子冒起青烟："这玩意儿能洗厕所？
大象的马桶都能腐蚀成蜂窝煤！
"手机突然弹出消息。
发小发来维基百科截图："金穗灵，1998年由林建国研发，实验鼠注射后集体变异——有的长出新尾巴，有的会背圆周率……兄弟你爸其实是个巫师吧？
"凌晨两点，林风被尿憋醒。
窗外晃动的光束引起他注意——苏婉正抱着三支试剂瓶在花园挖坑。
"妈！
大半夜cos盗墓笔记呢？
"他推开窗大喊。
苏婉浑身一颤，试剂瓶"扑通"掉进土坑。
月光下，翻开的泥土里露出锈迹斑斑的铁盒一角，盒盖上刻着的绿眼怪鸟正对他冷笑。
"我在埋过期洁厕灵！
"苏婉抄起铲子像持剑的骑士，"再看就让你爸托梦骂你！
"林风缩回脑袋时，瞥见母亲用脚把铁盒往深处踢了踢。
那个动作让他想起小时候参不及格考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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