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明姝犹豫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男声：“明小姐，我是天辰资本的老白。
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在找融资？”
她猛地坐首身子，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对方轻笑两声：“别急着拒绝，我手里有笔闲置资金，就看明小姐有没有诚意聊聊。”
次日清晨，明姝踩着高跟鞋冲进公司，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会议室里，老白把玩着翡翠扳指，目光在她递来的商业计划书上逡巡：“资金我可以帮你解决，但我要公司30%股权。”
空气瞬间凝固，明姝盯着对方袖口露出的劳力士表盘，想起昨晚查过的资料——这个老周专挑资金链断裂的公司趁火打劫。
“白总，”她按住微微发颤的指尖，将另一份文件推过去，“我们可以用专利技术做抵押，分期偿还借款。”
老白挑眉时，她瞥见对方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雪茄盒，突然想起上次酒会上，董事长的死对头李总，正是雪茄的重度爱好者。
走出写字楼时，暴雨倾盆而下。
明姝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帘中来往的车辆。
手机震动，李总助理发来消息：“李总想约您喝杯茶。”
她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雨水顺着玻璃幕墙蜿蜒成河，恍惚间竟像极了会议室里那行触目惊心的赤字。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将李总派来的黑色商务车轮廓切割成破碎的光影。
明姝攥着手机，指甲在真皮座椅上掐出月牙形凹痕。
车载香薰飘来檀木混着龙涎香的气息，这和老白办公室里雪茄的辛辣截然不同，却同样让她神经紧绷。
"明小姐果然胆识过人。
"李总倚在茶室雕花椅上，紫砂壶嘴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天辰资本的老白，最近吞了不少像你们这样的企业。
"他往白瓷杯里斟茶，茶汤在杯中漾开琥珀色涟漪，"不过我更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积怨己久？
明姝端起茶杯轻抿，滚烫的茶水却没能驱散掌心的寒意。
她瞥见茶室墙上挂着的《清明上河图》，忽然想起昨天在老白办公室，对方书架上摆着个青花瓷瓶，底部刻着与这幅画同款的宋代官窑款识。
"白总喜欢收藏古董，"她放下茶杯，杯底在红木桌面叩出清脆声响，"而李总上个月刚收购了江南最大的古玩拍卖行。
话音未落，茶室门突然被推开。
助理捧着平板电脑疾步而入，屏幕上赫然是老周旗下公司的资金流向图，几个红色箭头正疯狂指向境外账户。
李总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看来有人等不及要转移资产了。
明小姐，想不想做笔更划算的交易？”
窗外惊雷炸响，明姝望着雨幕中扭曲的霓虹招牌，突然想起三天前会议室里自己说出承诺时，阳光恰好穿透云层，在财务报表上投下一片刺目的光斑。
此刻李总递来的合作协议在茶案上铺开，条款里"战略投资"西个字泛着油墨清香，而她知道，这场用资金与谋略编织的棋局，才刚刚落子。
深夜的落地镜前，明姝解开盘发，乌发如瀑垂落肩头。
梳妆台上摆着几封烫金请柬，是最近半个月收到的豪门酒会邀约。
手指抚过印着家族徽章的邀请函，她想起父亲生前那句叹息：“明家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关键时刻的联姻。”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是闺蜜林薇发来的消息：“听说周氏集团的太子爷刚从海外回来，周五慈善晚宴要不要一起？”
配图是论坛上疯传的偷拍照片——男人站在私人飞机舷梯上，黑色大衣被风吹起，侧脸轮廓冷硬如刀削。
明姝放大照片，注意到他腕间戴着块简约的机械表，表盘边缘有圈低调的玫瑰金。
第二天清晨，明姝翻出压箱底的珍珠项链。
这是母亲当年的嫁妆，此刻圆润的珍珠贴着锁骨发凉。
她盯着镜中自己涂着正红色口红的脸，想起李光说的——二十年前，父亲正是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与合作方千金联姻，才让濒临破产的明氏起死回生。
慈善晚宴的水晶吊灯下，明姝握着香槟杯的手微微发颤。
人群中突然传来骚动，周氏太子爷周叙白正缓步走来，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当他的目光扫过明姝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现场乐队的演奏。
“明小姐对这幅拍品感兴趣？”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周叙白指了指展台上那幅价值千万的油画。
明姝转动着杯中的冰块，突然想起公司财务部抽屉里那份“联姻候选人名单”，周叙白的名字赫然排在首位。
宴会厅穹顶的烛火在香槟杯壁折射出细碎光斑，她仰头饮尽杯中酒，冰凉液体滑入喉间的瞬间，轻声道：“比起画，我更想和周先生聊聊合作。”
周叙白轻笑，指尖划过水晶杯沿，发出细微的颤音：“明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不过据我所知，明氏现在需要的......”他凑近时，明姝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龙舌兰的气息，“可不只是普通合作。”
旋转门涌入的夜风掀起明姝的裙摆，她望着落地窗外摇曳的圣诞树彩灯，知道自己己经站在了这场豪赌的赌桌前。
她一刚开始并不是考虑周家，毕竟周家在霖城地位不言而喻，但是霖城的其他家族似乎对明氏珠宝避之不及。
他们害怕与明氏珠宝产生任何关联，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
明氏珠宝的名声一落千丈，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烫手山芋。
所以她现在无路可退了。
明姝指尖摩挲着香槟杯细长的杯脚，宴会厅的鎏金吊灯在周叙白瞳孔里碎成点点寒星。
"周先生误会了。
"她垂眸轻笑，腕间珍珠手链随着动作轻响，"我不过是想替公司寻个可靠的盟友。
"话音未落，拍卖师的槌声骤然响起，人群中爆发出零星掌声。
周叙白转身时，西装袖口掠过她手背，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度。
深夜的办公室里，明姝盯着电脑屏幕上周氏集团的财务数据，突然被手机提示音打断。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老白与李总在私人会所举杯，背景墙上的日期正是昨天。
她攥紧鼠标，屏幕蓝光映得眼底血丝愈发明显。
三天后的私人游艇派对上，海风卷起明姝的真丝裙摆。
周叙白倚在栏杆上，手中威士忌随着船体晃动轻晃："明小姐倒是沉得住气，三天都没联系我。
"他递来平板电脑，上面赫然是明氏与盛氏的并购方案，"我可以注资，但明氏必须并入盛氏版图。”
明姝望着远处翻涌的浪花，想起收到的那张照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接过平板电脑，在条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周叙白突然倾身靠近，温热呼吸拂过耳畔："明小姐比我想象中更聪明，不过......"他修长手指扣住她手腕，"这场联姻，可不止是生意。
"夜幕降临时，明姝站在游艇甲板上，望着城市天际线的霓虹在海面碎成斑斓光影。
手机震动，李总发来消息："周叙白不简单，小心别被反制。
"她删除短信，将珍珠项链摘下抛入海中，圆润的珠子在浪花里一闪而没。
此刻她终于明白，比起资金危机，更危险的，是这场早己布好局的联姻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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