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人世、仙世、圣世;鸿蒙,元气也。”
——这是“玄”的世界,而没“幻”之一说。
大日杲杲,星曌帝宫。
“扶生,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拓拔来曦金眸中寒色不是帝龙袍披在身上的霞光能掩盖住的。
身为一国之君,九龙之尊,孤寡之道,操帝王术,布天下局……跟“失望”这种东西似乎从来都没什么干系,此时却还是禁不住回肠九转中,他对他们之间那份独特的君臣之契抱有很大期望,谁想走到了如今。
他觉得自己眼下的这人该是位惊世的天才,而当不得什么虚妄愚陋之辈,可他是疯了么,为什么?
如果扶生现在清醒一点,他完全可以不计前嫌,甚至不会在他们之间造成任何影响。
可青年眸中坚毅之色,让人隐隐皱眉,无法忖度。
殿外,群臣纷纷涌出,一时挤满了整个月台,吵吵嚷嚷,来不及分清官品高低。
事实上,他们也觉得他是疯了,不是疯了,也是傻了……仅一面之“辞”就被陛下委以重任,成了天子的“身边人”,接了天子的“手中刀”,是百官万吏望尘莫及。
唯一他们能信服的是,他的修为确实堪称妖魔,同龄二十的一辈,同称天才的人数……胜了他人——或许要整整一个甲子——若是看他的修为,本该是个八旬老道,却真是张轻年皮囊。
“扶生”的问世,星曌修士道内,五、六、七三大重天境界的历史,都要加上浓重的一笔。
可就算他修为再高,天赋再奇,一个疯子,这怎么也难当大任啊,怎么能留在身边呢,难不成陛下……昏了?
“为什么!”
拓拔來曦正视着他。
星极日月护国空天大阵——以一国帝都万顷为阵界,从阵启的那天开始,城内所有修士皆化为凡,任你几何修为,在天子脚下,不过是须臾尺寸之躯,刀俎断离之肉,这是星曌帝都千年不见动摇的根本,也就成了众人断定扶生疯魔的原来。
在护国大阵面前,修为皆无,完全沦为了凡人,他还能怙恃什么?
凭拳脚功夫么?
不说多的,赢过一小队御林军士,便算他强悍了,可这能抵得过什么……而就是这样的境地,扶生居然向龙椅上的那位,拔出了刀。
一边是猛虎,是虎群,一边是蚂蚁,是蚁苗,还是独苗……疯了,这绝对疯了……这就是在找死。
“奉天府乃帝国津要,也是朕的心头肉,而朕把锦衣卫交给了你,从此泱泱大国十万尖刀尽在你手,古昔哪个帝王能做到这一步,这有什么不好,还不够吗,你又何必……走到今天呢……”扶生依旧不言,目光依旧似海。
“这是星云十六州的命令,还是你自己的决定?”
扶生却笑了:“有什么区别吗?”
“朕给你的,哪里比不得一个天途?
朕分给你的,可以是整个天下,那星云十六州,又能做到什么?”
“陛下可记得,小臣说过,天途天帅的命己近了黄泉,行将就木了。”
“朕记得。”
拓拔來曦收紧了眼中威光。
“朕还记得,你此番进都之初,是以天途之帅意欲归权,恐生混乱,寻求一个让星云十六州安定的法子……可到头来呢,今天你走到了这里,归却成了——夺!”
“朕现在明白了,你不是来找死的,可朕想不到,你怎么能活下去。”
“扶生活不活,做什么还不重要,陛下,扶生骗了你,关于‘天途天帅行将就木……’”拓拔來曦并不显得惊讶,道:“如此说来,密谋造反的,是他老人家啊,算来己近颐龄,也活不了多久,还折腾什么呢……但也无妨,终究是黄粱一梦,痴心妄想。
在朕手下的东西,谁也……”“陛下不愧是有真性情的,这么愿意跟臣聊天啊,不过——还是别冤枉了好人,‘他老人家’,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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