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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帚斩吊钩

南柯癔梦 著

都市小说连载

小说《扫帚斩吊钩》“南柯癔梦”的作品之赵小虎三儿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滨海码头的吊车转了二十吊钩下的青石板路浸着三代人的赵小虎的扫帚疙瘩从不沾只扫煤灰与血痕——母亲咳在帕子上的血、父亲断腿时溅在砖缝的血、陈叔被吊钩砸中时渗进路基的都在1995年冬夜凝成了他握着电工刀把的“陈”那是老陈父亲的也是所有被吊钩啃噬的工人共同的姓不是武是码头工人的江湖;没有秘只有用断腿、手术刀、BP机天线写成的清扫者手当最后一页欠账单被鲜血染青石板下的亡灵终于听见:扫帚开刃的声比任何江湖恩怨都

主角:赵小虎,三儿   更新:2025-05-02 15:5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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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发生于上世纪九十年代。

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青石板路像条冻僵的白蛇,蜿蜒在棚户区深处。

赵小虎踩着吱嘎作响的冰碴子往巷口走,棉袄袖口磨得发亮,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军绿秋衣,袖口补丁是用退伍战友的旧军装裁的,针脚歪歪扭扭,还是母亲在煤油灯下赶了半宿的活儿。

突然,赵小虎后颈一凉,半块冻硬的馒头砸在棉衣领口,冰渣子顺着脊梁骨往下钻。

“三儿你个小王八蛋!”

赵小虎猛地转身,扫帚疙瘩己经攥在手里。

十六岁的少年正躲在墙根笑,鼻涕拖到嘴唇上也不顾,棉裤膝盖处磨出两个窟窿,露出冻得通红的小腿。

三儿见他举着扫帚追过来,转身就跑,棉鞋在冰面上打滑,怀里的搪瓷缸叮当乱响——那是昨天从张婶家顺的腌萝卜。

“讨债鬼!

撞掉我家萝卜干啦!”

二楼张婶的骂声混着晾衣绳断裂的噼啪声传来,金黄的萝卜干雨点般砸在青石板上,三儿慌忙去捡,赵小虎趁机揪住他后领:“再顺东西打断你狗腿。”

少年梗着脖子把搪瓷缸藏在背后:“虎哥,张婶家的萝卜干比李大爷的煤球还硬。”

巷子里飘着煤炉的硫磺味,几个穿劳保服的汉子蹲在墙根抽水烟,棉袄上的补丁摞着补丁,袖口还沾着码头的铁锈。

赵小虎松开手,扫帚疙瘩在掌心碾出几道红印——这把扫帚是用码头废弃的缆绳扎的,跟着他收保护费己经三个月,竹柄上还缠着父亲留下的电工胶布。

“该去红星歌舞厅了。”

三儿蹭了蹭鼻子,从棉袄口袋里摸出半截BP机,天线早断了,却还宝贝似的用红绳拴着,“昨儿在巷口看见豹哥的桑塔纳了,车牌尾数37,和虎叔工伤那年的吊钩编号一样。”

赵小虎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少年揣BP机的口袋上——那里还鼓着半块没吃完的馒头,冻得硬邦邦的,能当板砖使。

他摸了摸腰间的电工刀,刀把上的胶布缠了七层,还是能摸到刻在金属上的“陈”字,那是父亲工友老陈的姓氏,三个月前父亲在码头被BH-037号吊钩砸断腿时,老陈把这把刀塞给了他。

红星歌舞厅的霓虹灯在白天也亮着,粉色灯管缺了“凰”字的尾巴,一闪一闪像只瞎了眼的凤凰。

门口停着辆黑色桑塔纳,轮胎上的泥巴冻成冰壳,车牌号被刻意糊住,只露出尾号37。

赵小虎刚踏上台阶,玻璃门“咣当”一声撞开,一个穿灰棉袄的汉子踉跄着摔出来,怀里的公文包甩出去老远,露出半截盖着红章的供货单。

“豹哥的场子,也敢欠账?”

刀疤拎着钢管跟出来,皮夹克下露出半截刺青,是条断了尾巴的青龙。

他鞋跟碾过地上的供货单,泛黄的纸页上“滨海船厂改制筹备组”的红章格外刺眼。

“上个月在海鲜市场,你老子的赔偿金是不是也这么飘在雪地里?”

三儿说道。

赵小虎的眼皮跳了跳。

三个月前,父亲被砸断腿的当天,工头就是用这样的语气把夹着几枚硬币的三千块赔偿金摔在他脸上,硬币滚进雪地里的声音,和现在BP机的电流声奇怪地重叠。

他蹲下身去捡散落的票据,指尖刚碰到供货单,钢管己经砸在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像被烙铁烫过。

“谁让你多管闲事?”

刀疤的钢管滴着血,不知道是刚才那汉子的,还是更早之前某个欠账人的。

赵小虎慢慢起身,看见三儿己躲在巷口的槐树后,BP机的天线在雪光里一闪一闪——那是他上周从醉汉身上顺的,没电了却还揣在怀里当宝贝。

“豹哥的规矩,十五号结保护费。”

赵小虎把票据拢成一叠,指尖捏住供货单,边缘的毛边划得指腹生疼,“今天初七,刀疤哥要坏了道上的规矩?”

他故意把“道上”二字咬得很重,棉袄下的电工刀贴着肋骨,刀柄的“陈”字硌得生疼。

刀疤的眼睛眯成两条缝,钢管在掌心转了个花。

巷口突然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老陈骑着二八杠过来,车后座绑着的保温桶晃荡着,白色热气混着雪气,模糊了他白大褂的轮廓:“小虎!

你妈今天的中药喝了没?”

这声喊像根细针扎破了凝滞的空气。

刀疤的目光在老陈身上扫过,落在赵小虎绷紧的后颈上,突然笑了:“原来是棚户区的狗杂种,怪不得敢跟老子顶嘴。”

刀疤的手摸向腰间,帆布腰带里露出半截西瓜刀,刀柄缠着红绳,和三儿的BP机红绳一个颜色。

三儿的BP机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麻雀。

赵小虎看见刀疤的西瓜刀出鞘,刀刃上结着层薄霜,映出自己棉袄上的补丁。

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小虎,码头的吊钩能砸断腿,也能撑起天。”

钢管和西瓜刀同时挥来的瞬间,赵小虎猛地矮身,扫帚疙瘩横扫出去,扫落刀疤脚边的积雪。

电工刀在掌心转了个花,胶布缠过的刀把贴着手心的老茧,十年前父亲教他握电工钳的手感突然涌上来——不是握刀的姿势,却比任何时候都稳。

刀刃没入刀疤大腿的瞬间,赵小虎听见棉袄撕裂的声音。

刀疤的西瓜刀划破他左臂,火辣辣的疼,但比这更清晰的,是血珠溅在供货单上的“滋啦”声——暗红的血珠渗进红章,把“滨海船厂”西个字泡得肿胀。

三儿冲了过来,手里的冻硬馒头照着刀疤后脑勺砸下去,瓷实的馒头渣混着血珠飞溅。

赵小虎趁机踹翻钢管,弯腰捡起被血染红的供货单,船厂的红章像朵开败的花,花瓣边缘渗着黑褐色的血。

“虎哥!”

三儿突然拽住他手腕,BP机的天线在雪地里划出银线,“豹哥的BP机号是126台23587,刚才刀疤喊人时我听见了!”

少年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淬了火,口袋里的BP机还在刺啦作响,不知道是真有信号,还是被刚才的撞击震出了声。

远处传来警笛声,像根细针慢慢刺破雪天的混沌。

赵小虎把电工刀塞进雪堆,抓起三儿就跑,棉袄下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画出暗红的轨迹。

三儿边跑边把BP机往他口袋里塞,少年的手比冰碴子还凉:“虎哥,老陈的保温桶里是你妈最爱喝的小米粥,我闻见红枣味儿了。”

两人在巷口拐弯时,赵小虎瞥见老陈正蹲在刀疤身边,白大褂下摆沾满血迹,手里举着的不是绷带,而是刚才被踩烂的供货单。

警车的红蓝灯照亮棚户区的破砖墙,三儿突然指着墙角:“虎哥,你的扫帚!”

那把用缆绳扎的扫帚歪在墙角,竹柄上的电工胶布被血浸透,露出底下模糊的“陈”字。

赵小虎顿住脚步,听见老陈在喊他的名字,声音混着警笛声,像极了父亲出事那天,码头广播里重复的吊钩编号:BH-037,BH-037。

“别管了!”

三儿拽着他往棚户区深处跑,雪粒子突然大了起来,打在BP机的塑料壳上沙沙作响。

赵小虎摸了摸口袋里的供货单,红章上的血己经凝成冰碴,摸起来像父亲腿上的钢板,硌得掌心发疼。

他们在李大爷的破屋前停下,三儿扒着门缝往里看:“李大爷又在擦虎叔的遗像,相框边上还摆着你去年送的煤球。”

赵小虎没说话,盯着墙根下的煤堆——那是上个月收保护费时,兄弟们凑钱买的,煤块上还沾着码头的黑灰。

警笛声近了,三儿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给他:“虎哥,刀疤的西瓜刀被我顺来了!”

刀柄的红绳上还挂着块皮夹克碎片,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赵小虎看着少年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父亲带他给李大爷送煤球,老人抽屉里的《水浒传》,“林冲雪夜上梁山”的插图上,豹子头的兵器也结着这样的霜。

“收着。”

他拍了拍三儿肩膀,把西瓜刀塞进煤堆,“明天去码头,找老陈换药。”

少年重重点头,BP机突然发出清晰的“叮”声——不是电流声,而是真正的寻呼信号。

两人对视一眼,三儿颤抖着掏出BP机,屏幕上显示:“126台23587,速回。”

雪越下越大,青石板路上的血脚印很快被覆盖。

赵小虎摸了摸腰间的空刀鞘,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电工刀是吃饭的家伙,不是拼命的玩意儿。”

可现在,刀把上的“陈”字还带着体温,就像老陈自行车上的铃铛,总在雪天里,响得人心慌。

巷口传来老陈的呼唤,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小虎,你妈喝药时把碗摔了,说要等你回来……”赵小虎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看见三儿正把冻硬的馒头掰成两半,递给他一半:“虎哥,热乎的。”

馒头在掌心渐渐捂软,赵小虎突然笑了——十六岁那年,父亲用这样的馒头哄他去码头扛麻袋,说等攒够了钱,就给巷口装盏新路灯。

现在路灯没装上,父亲的遗像却挂在李大爷屋里,和墙上的吊钩编号BH-037,一起被煤烟熏得发黄。

警笛声在棚户区外停下,赵小虎把馒头塞进嘴里,冷硬的面团硌得牙床发疼。

他站起身,拍了拍三儿肩膀,棉袄下的血己经凝结,像块贴在骨头上的冰碴:“走,去码头。”

雪粒子打在BP机上,三儿突然指着远处:“虎哥,豹哥的桑塔纳开走了,车牌擦干净了!”

赵小虎望去,黑色轿车的尾灯在雪幕里一闪一闪,尾号37格外清晰,像滴在雪地上的血,慢慢晕开。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供货单,红章上的血迹己经和雪水混在一起,洇出个模糊的“陈”字。

老陈的二八杠停在巷口,车把上挂着的保温桶还在冒热气,只是这次,赵小虎没再过去。

青石板路的尽头,码头的吊车在风雪中缓缓转动,巨大的吊钩像只悬在半空的铁手,等着抓住下一个猎物。

赵小虎摸向腰间,那里空无一物,只有雪粒子,顺着棉袄领口灌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三儿突然拽了拽他袖子,指着墙角的扫帚:“虎哥,你的扫帚还在。”

那把用缆绳扎的扫帚,竹柄上的电工胶布被血浸透,在风雪中微微摇晃,像面破旧的旗,等着下一场雪,把所有的血脚印,都埋进这混沌的江湖。

雪越下越大,赵小虎突然想起李大爷书里的话:“仗义每多屠狗辈。”

他笑了笑,牵过三儿的手,往码头方向走去。

BP机在口袋里又响了一声,这次,是真正的信号,带着豹哥的威胁,和码头的铁锈味,一起涌进这混沌的雪天。

而在他们身后,老陈蹲在刀疤身边,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半张泛黄的纸——那是赵小虎父亲的工伤赔偿协议,签字栏上“陈建国”的名字被划得通红,像道永远结不了痂的伤。

远处,码头的吊车发出沉闷的轰鸣,BH-037号吊钩缓缓下降,带着二十年的风雪,和三代人的血,砸在冻硬的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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