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衬衫上的光九月的阳光斜切进教室时，我正在用圆珠笔戳前桌的后背。
金属笔尖在蓝白校服上洇出圆点状的墨迹，像一串不规则的密码。
"周雨桐！
"前桌猛地转身，课本哗啦扫落我的笔袋，"你数学作业借我抄抄，老张等会要检查。
"我弯腰捡起散落的笔，忽然听见门口传来骚动。
蝉鸣声里混着教导主任的大嗓门："这是新转来的林霁同学，大家多照顾点。
"抬起头的那瞬间，我忘了手里还攥着沾灰的中性笔。
少年逆光站在门框里，白衬衫被穿堂风鼓起，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云。
他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正好覆在我的课桌上。
我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还有衣领处微微发黄的汗渍——原来优等生的衬衫也不是永远雪白。
"哇——"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前排女生慌忙把镜子塞进课桌，后面打瞌睡的男生抹了把口水。
我的圆珠笔在草稿纸上划出长长一道蓝线，等回过神才发现写满了"林霁"。
他走向最后一排的空位，帆布鞋踩过我的影子。
我数着他的脚步声，十七步，正好停在我右后方。
隔着两排桌椅，能听见他整理书本的窸窣声。
前桌突然戳我："听说他是生病留级的？
看着不像啊......"我没接话。
数学卷子从前面传过来，最后那张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指腹蹭过姓名栏的钢笔字，洇开的墨迹像朵小乌云。
原来他的"霁"字右边是个"齐"，不是"文"。
那天放学后，我在值日表前站了很久。
黑板擦没擦干净的地方还留着三角函数公式，粉笔灰簌簌落在我的马尾辫上。
林霁的名字写在周五那栏，后面跟着我的。
2.试卷背面的心跳第二次月考成绩公布时，我躲在女厕所最里面的隔间。
门外女生们的嬉笑像隔着层毛玻璃："林霁又是数学满分哎！
""听说他天天去竞赛班......"指甲掐进掌心，我盯着成绩单上刺眼的第二名。
上次他转学过来时我正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看见他站在讲台上，白炽灯在他肩上镀了圈光晕。
那时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水龙头突然发出呜咽，我慌忙按冲水键。
镜子里的人眼睛发红，刘海被汗水黏在额角。
回到教室时，林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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